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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 買來的美人5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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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滴重重擊打在地面上,濺起無數飛煙。

夜半,外面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雨。

似有馬蹄聲在雨中疾馳。

天地寒雨間,傳來隱約的泣聲。

待天剛放亮時,雨才漸歇,許多花花草草被寒涼的雨水洗去塵埃,顏色更為鮮艷,卻也在寒氣中萎靡不振,有些剛剛開的紅色花瓣被雨滴擊落,看起來楚楚可憐,葉片上還有晶瑩剔透的雨珠,時不時的滾落。

初冬,這一場寒雨過去,寒氣愈濃。

清溪村幾戶起早的人家,早早便起來了,撲去身上的塵灰,進了廚房生起竈火,煙囪很快冒起煙來。

炊煙裊裊,在晨間搖曳飄動,回旋上升,再隨風而逝。

鐘家老宅的煙囪也升起了煙,刑鴻澤穿著普通衣衫,腰系黑色腰帶,在廚房忙碌,他雖是武將,但早年與母親相依為命,極是勤勞,母親病逝都是他親手服侍照顧,做飯熬藥。

早上他煮了馎饦,就是面片湯,和面後,把面片扯成拇指大小,煮好再加上調料,便是很可口的早飯,做好後,他將鍋中細心煮好的馎饦,盛入大碗中。

他煮的馎饦,是以前最常做給母親吃的食物,面片薄而潔白,入口勁道滑溜,白色湯汁,裏面放了切成片的黑皮白瓤、滑嫩口感的鮮菇,與切碎的綠葉菜,以及昨日未吃完的雞腿,刀切薄片碼於湯碗中,端到了臥室裏。

香噴噴的一碗面片湯。

冒著熱氣,

可是一進臥室,只見床上的那黃口小兒,身上還套著他那件黑色絲袍,帶子也不知道開了,正不知羞的躺在那兒,呼呼大睡,一頭黑亮烏發與黑色絲袍一樣烏黑亮澤,布滿兩個枕頭。

小臉就枕黑發上,珍珠似的皮膚,越發的瑩潤起來,眼角還有紅紅的印跡,嘴唇輕輕撅著,仿佛睡覺也不高興似的。

那黑袍黑的耀目,那一身皮子珍珠般白潤,真是對比之強烈,看一眼就能讓人頭暈目眩,只想把這等絕世寶貝,好生地藏起來,不肯外人見其真貌,只藏自家的庫房中,待夜深人靜時才取出細細觀賞,讚嘆,喜悅,稀罕,寶貝。

花露被人叫起來吃面片湯,她發起了脾氣。

刑鴻澤穿好衣服,站在床前,端著碗,沒作聲,任她在床上甩著他的那件黑袍大袖子,沖他胡言亂語。

就像個蠻橫耍賴的嬌兒,而站在那兒的人,一聲不吭。

“你看看!都是你幹的!”把自身印跡一樣一樣的數出來,然後給他看,讓他好好看看他的罪行!

在現代這麽鬧,那是不可能的事。

但在古代就不同了,女人的貞潔可是極其重要的,尤其還沒有婚配的女子,雖然她是刑鴻澤買來的。

但是兩人有前緣,在以前。

她可是富家千金,眾星拱月,吃一口飯都有人餵。

而他,是她家的奴仆,是被踩在地上供她戲弄玩耍當馬騎的。

現在,位置顛倒了個,這個做奴仆的爬了上來,她成了被戲弄玩耍當馬騎的那個,可是,哪怕身份掉轉。

骨子裏還是有著當年的相處模式。

花露雖然不是原主,但他也是男主心中的小公主,向來捧在手心裏疼的。

這會兒,遇到刑鴻澤這樣跟鐵蹄般蠻吃行為,她不拿來控訴他,說得他無地自容,再要求他以後對她好點,那才怪了。

花露可一點也不害羞,把他昨日“惡行”通通給他看個清楚,尤其受傷,讓他看看,他是多麽的“殘忍”多麽惡劣。

刑鴻澤站在床前,一聲不吭地任她鬧。

但她越鬧越過份了。

也越來越像小時候那黃口小兒,驕橫不講理的樣子,此刻竟然在床上像小孩一樣,踢著腿打滾哭鬧,還要求他補償她的“完璧之身”。

那小細腿,倒騰得像踩了風火輪,就在他面前……

刑鴻澤臉扭向了一旁,耳朵紅通通的,外面光線一照,都紅得半透明了。

“起來!”他聽了半天,看這嬌兒是不打算得理饒人了。

看著她白生生跟顆裹在半開黑色兜兜裏的一顆白珍珠似的,在裏面滾來滾去,撒著野,他終於忍不住呵斥了一聲!

鬧也鬧了,氣也發了,難道還要騎在他頭上不成?

那在空中蹬得像風水輪一樣的腿上運動,一停,立即蹬得又歡了。

花露:就踢,就踢!她這是做早上的蹬車運動,管得著嗎!

刑鴻澤被她鬧得腦門都快蹦出青筋,好似又想起了花府時,那個無法無天的粉嘟嘟小千金。

無理取鬧起來,連花老爺都束手無策。

他若再不教訓一下她,改改她這樣嬌橫、跋扈、得理不饒人、慣於享受的毛病,她就要故態覆萌,又要無法無天了。

他從軍十二載,帶兵無數,難道還治不了一個黃口小兒。

一開始任她發潑的刑鴻澤,擰起了眉,將還燙熱的面碗放到桌子上,就準備將嬌兒拎起來,抽幾下屁股教訓,結果外面傳來了腳步聲。

鐘樂山一大早就起來了,昨晚的飯實在太好吃了,早上再吃家裏人做的,雖然也是面,可入了口真是百般不是滋味兒,吃完後,就跑到老宅想要蹭個早餐,空手總是不好看,還拿了家裏的米來作禮。

一進院子就,鐘樂山就高聲道:“刑兄,我來給你和小娘子送點米和菘菜,還有些釀好的豆醬,再讓小娘子給炒些香辣醬,我就喜歡辣口……”他真是一點也不客氣,跳進院子就邁進了正廳。

而在刑鴻澤面前,撒了歡哭鬧,折騰得他頭疼的花露,一聽到有外男的聲音,不用他呵斥,就一骨碌地爬了起來,也不哭也不鬧,腿兒也不蹬,乖巧地穿起他放在床頭的布衣,就像一只乖巧聽話的女鵝。

見她這樣子,氣得刑鴻澤咬牙頰動。

這看人下菜碟的本事,這黃口小兒小時候就極會,誰疼愛她,她就愛欺誰,所以才欺得他死死的,沒想到現在居然還如此。

“刑兄,在嗎?快把小娘子叫出來。”外面聲音漸近,就要走到臥室外拍門,鐘樂山知道將軍睡得是這間房。

“在堂廳等著!”刑鴻澤喝了一聲。

那黃口小兒這時候知道急了,急火火地套了外衫,也沒系扣,再急得往身上套褲褲。

“這破古時的裙子,怎麽穿啊?啊?為什麽裙子有兩個?”被人堵門口了,她滿頭包,想到什麽立即嬌滴滴看向刑鴻澤:“相公……我不會穿這個……”她披著滿頭烏發,小臉巴掌大,面潤唇紅,眼珠子急得亂轉,手裏拿著衣服,扯來扯去地看著他,端得是示弱求助般的楚楚動人。

擡起那可憐兮兮的臉蛋,也不見剛才的威風了,遇到困難了,她又變得能屈能伸得很。

真是好樣的!

刑鴻澤咬牙,這女人生下來就是來整他的。

“你拿的不是裙子,是褲子!”

“啊?”花露也是急得沒頭腦,可誰想到古時候的褲子肥肥的,一條腿她都能當裙子穿,還以為是裙子,還疑惑這裙子為何連在一起。

刑鴻澤沒有準備合適她的衣服,只從女仆人那拿了幾套新縫的衣物,誰想那女仆人高馬大衣服肥,穿到花露身上,像戲服。

他就跟伺候一個嬌兒一樣,幫她穿上了褲褲,挽起過長的衣袖,給她系好了腰間的腰帶。

花露不會穿古衣,就站在那兒,任他拉著臉,一雙大手給她細心整理衣服。

一個男人,給女人穿衣。

穿衣時,那認真又有點笨拙的樣子,真是有點可愛,又相當可靠。

他肯定沒給別的女人穿過衣服,手笨拙得很,腰帶正系了一半,花露就一下子就撲到他懷裏,紅唇“啾”的一下,就親了他一口,然後踮腳雙手捧著他的臉,在上面“波波波啾啾啾啪啪”就親了幾口。

刑鴻澤有些楞住了,大概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熱情的親法,他也不躲,親到眼睛時,他還閉上眼睛任她親呢,沒有掙開她。

只是大手掐前她的小細腰,掐得緊緊的,骨節既用力而又克制。

昨夜,他就被這黃口小兒……不,被這撒嬌精給迷惑了,才做下那等事兒,他絕不能再被她這些“惡毒”的糖衣所迷惑。

剛這樣堅定地想過,立即又是香口送上“啵啵啵”地親了他好點。

差點親懵了。

他覺得整個心那一刻,都像泡在了溫水裏,舒暢的不得了。

竟然就沒有掙開她,讓她又親又在他懷裏打滾撒嬌,在他臂彎裏作小女兒態,扭來扭去,作完,還仰起個小臉,沖他一笑。

欺負完了,再給個笑臉。

花露:把他氣得滿頭包,也是時候再給個甜棗,就像吊驢子前面胡蘿蔔。

釣著他,好對她百依百順。

刑鴻澤低頭看了半天她笑成花一樣的臉蛋。

鐘樂山厚著臉皮子,在老宅蹭了頓飯,面片湯雖然不是小娘子做的,但小娘子炒了香辣醬,用的是雞蛋和番椒炒的,還放了點胡麻、胡蘿蔔丁與蘑菇丁,又辣又香又甘,拌著面片湯也好喝。

舀上一大勺,放進白湯裏,立即紅郁郁的,寒雨天喝上一口,胃裏立即火辣辣,熱乎乎。

這醬,可真美味啊,而且百搭,無論拌米飯,還是拌粥吃,還是拌面,或者蘸切好的白肉,哪怕拌個涼菜,都好吃得緊!

不但鐘樂山愛吃,連刑鴻澤都配面片湯吃了好幾勺。

放了筷子,摸著肚子,鐘樂山感嘆一句人間美味,還從未吃過如些香的醬汁,真是一絕。

這小娘子,他可太喜歡了!

可惜,已經是將軍的人了。

“聽說郭家死了頭牛,中午,我去割幾斤牛肉,買一壇醬,再帶買些番椒,小娘子幫我做一壇肉醬,我拿到軍裏給兄弟們嘗嘗……”鐘樂山吃飽了忘乎所以,開口就道。

牛肉難得,只有誰家死了牛才有機會吃一頓,不可錯過。

直到將軍沖他瞪起眼,他才反應過來:“呵呵……樂君鎮,我和刑兄都在那邊做工,還有一群做工的兄弟,呵呵,小娘子放心,我給錢,給做醬的工錢……”

花露眼睛一轉,“好啊!”炒點肉醬,只要放一點點仙蜜就很好吃了,還能賺小錢錢,兔得刑鴻澤說她白吃飯。

果然,鐘樂山急顛顛地去買東西了。

她穿著衣服不舒服,就埋怨了一句:“這個衣服,布好粗啊,磨得我脖子疼。”她還把領子掀起來,給刑鴻澤看她衣領後面,果真,那細如脂的皮膚,都磨紅了。

花露的這個身體,是個真真的嬌千金。

從生下來起,穿得都是最好的綾羅綢緞,哪怕是最細的細棉,她也從未穿過,一直穿得都是如人的第二層皮膚一樣的絲綢。

冷不丁穿了窮苦大眾自家紡的那些粗布土布衣服,不適感立即來了,一身嫩嫩的皮膚,真是受不得半點磋磨。

果真,她一撒嬌讓他看,他就低頭仔細看了一眼,白膚上的一片淺紅,果真被磨紅了。

真是個嬌氣精!

他看了半天,才道:“又要吃糕糕,吃好吃的,又要穿好衣,我只是個給大戶做工的人,買不起綾羅綢緞給你穿,要想穿好衣服,就自己動手,豐衣足食,知道嗎。”

然後不一會兒,也不知他從哪弄來一架織布機。

“這個村子不少女子紡布為生,你也做做看,賺了錢就是你自己的,想買什麽都可以。”刑鴻澤將織布機搬過來,擺在明亮處。

她這等嬌奢的性子,必要將她扳正,雖不必要她以此為生,但也要讓她知道勞苦大眾的辛苦,只有懂得了衣食住行錢,每一樣都來之不易,才能改掉她這被嬌養出來的不顧他人死活的秉性。

花露:……

她這就成了紡布為生的織女了?

鐘樂山興沖沖地割了幾斤牛肉,買了材料,他有股子力氣,擼起衣袖把肉全剁碎了。

其它都切好了,只等花露一炒,果真,花露炒出來的醬香得鐘樂山跳手跳腳,一時間,那香味飄出了十裏八村。

只怪風大,吹得遠。

肉香!太香了!

鐘家人都聞到了,結果那壇子到手還沒多久的香辣肉醬,就被鐘家人給哄了去。

中午,鐘家人簡直吃瘋了,一大鍋的蒸餅,吃了一幹二凈,醬往白色蒸餅上一抹,再挾些菜,一卷,那個美味勁兒。

奇怪的是,以往他們也會炒些醬配菜,也放了番椒,好吃是好吃,卻遠沒有這麽香辣可口。

那滋味和口感吃著上癮。

難道是因為裏面有牛肉?

一小壇一中午,六個大人吃,吃去了大半壇子,只剩下個底兒。

鐘樂山氣,中午他跟著好頓吃,家裏人沒一個比他能吃的,自己就吃了半壇子,這把鐘家人給心疼的,這老二,也太能吃了吧,他們吃一口,他懟三口了。

養不起。

不過這壇子醬是人家老二買的,被鐘家老太哄了來。

也不能不讓人家吃啊。

下午鐘樂山又割了幾斤肉,不過沒有牛肉了,都賣光了,只好割了羊肉,做了羊肉醬,這次誰說什麽也不給了,抱著壇子跟著將軍回了前營。

打算分給兄弟們嘗,也不是鐘樂山有多大方,而是在戰場上,沒有人能救你,能救你的是你運氣,你的武力,還有你戰場上的戰友兄弟,你的夥伴。

無數次都那些兄弟,在背後救你一命,處得好,在你腹背受敵的時候,他們能為你拼命,那是能性命相托的兄弟,幾壇子醬跟命比算什麽,鐘樂山活到現在出了頭,靠得可不僅僅是幸運,他深知這一點。

“你給了她多少銅子?”雖然壇子封得緊,但是離得近的人還是能聞到香氣,鐘樂山正美滋滋時,將軍問了一句。

“一百文。”

“下次少給些,十文即可。”刑鴻澤看了看他馬背上的壇子,又看了眼鐘樂山,出聲道。

“為何啊?小娘子做得這醬,賣出去恐怕要被人瘋搶,一百銅錢不算多。”一百文不過一斤肉錢。

“不要讓她賺多了,覺得賺錢容易,要讓她知道,錢來之不易,辛苦所得,不是別人無緣無故送到她手上,而是要付出辛苦與汗水!”刑鴻澤已經想著如何改掉她被嬌養的那些陋習,而不是一開始時,想著如何去折磨她,讓她覺得痛楚了。

鐘樂山在馬上,牽著韁繩,臉皺在一起,“這……將軍,這不太好吧,這回給了一百文,下回再找小娘子,只給十文,這……小娘下回定不會給我做了啊。”

“你可以,以物抵。”刑鴻澤調,教嬌兒,十分良苦用心,他道:“你可用些棉紗與麻線抵她的工錢。”這樣,她就要織更多的布,織出來後,才能換到銅子,才能懂得百姓生活不容易,日後才不會隨意糟蹋衣料布匹,像小時候那些,把布匹點著了,只為博她一笑。

只有她織出一匹布,才能知曉一匹布織就的辛苦,日後若再任性燒起衣料,就會想起她的那些辛苦,也就不下去手了。

……

邊關之地,是重兵險境,也很貧瘠,大西關,乃是扼住南北交通的要道,是武國與丹國往來的咽喉,乃是歷來兵家必爭之地。

邊關城池修建的非常雄偉,鐘樂山直接去了兵營,刑鴻澤進了將軍樓,說是將軍樓,但邊關要地,資源不豐,多是實用性強的建築,將軍樓只是一處四合院,樓裏只有兩個仆人,一男一女。

花露的衣服,就是自那女撲處取來。

弄鴻澤換下了普通粗衣,穿上將軍常服,這才轉身對那仆人道:“你去買些綢緞衣裙,女子的,身材纖細,還有……女子隨身的小衣,多備幾套。”

將軍府的女仆,四十多歲,陰淮人氏,都叫她劉嫂子,雖然人長得壯些,但有顆玲瓏剔透心,嘴巴也很緊,心念一轉,將軍前日要粗衣,今日又換成女子的綢衣。

加上這段時間沒有睡在將軍樓裏,想必將軍是有女人了。

只是為何不帶回宅子呢?

她沒有多問,只道:“是,將軍。”她又問:“不知小娘子身高幾許,腰量可知?”

刑鴻澤比了下自己下巴,量了下:“約這樣高,腰量……我雙手之握。”

劉嫂子長年做衣衫,自有尺寸在心中,一看將軍那比量尺寸的樣子,就知將軍必是有親近的女人了,且摟抱過了,否則怎會如此清楚一個女人的腰圍呢。

而且將軍可是個極簡的人,粗陋布衣也不嫌,有衣穿即可,何時要求過綾羅綢緞,更是不屑於女人這些奢侈用物,沒想到竟然會讓她去買綢衣,還要讓她準備女人小衣。

劉嫂子聽到的時候,也吃了一驚,這位刑將軍絕對不是什麽貪戀女色之人,否則也不會到現在未娶親,並且對女人時常不耐煩理會,居然也有如此上心的一天。

“將軍,不知是要綢還是緞,外衫是紗還是絲呢?要薄的還是絮棉的呢?”畢竟綢緞成衣不便宜,自是要問清楚,她以為將軍會很不耐煩這些。

卻沒想到,他聽得仔細,問得仔細,並指明不要那些顏色鮮亮的,只要些耐穿耐用的,並且讓她備兩套綢緞衣,再備兩套極細的棉布衣。

那嬌氣精,全給她綾羅綢緞穿,豈不上了天,棉布如何穿不得,粗麻穿不得,那細棉總穿得了吧?

他還細細叮囑:“天寒了,要加棉的,不求美觀,耐穿暖和不凍著就好,且,細棉挑細軟一些的料子,不要磨到皮膚發紅的那種。”

劉嫂子心下了然,應下了,看來將軍說的那一位女子,定是皮膚嬌貴的,從她這討走的衣服,定是穿著不適,磨紅了皮膚,這才換了絲綢料子。

一般這樣嬌嫩皮膚的都是千金貴人,為何一開始大人要從她這裏拿那些粗布衣呢?

疑惑著,她就出了將軍宅子,去了附近的綢緞料子鋪,那裏一般都會有成衣賣,稍加點錢也可以修改下尺寸。

她特意選了上好的料子衣,青色的綢,那料子是淡淡的鵝蛋色,穿起來很是素凈。

還有一套女子穿著嫻靜的藕荷色衣裙。

腰間都配著精美刺繡腰帶,這間布料成衣店,還專賣腰帶,又選了兩套耐穿的夾棉細棉衣,還有一匹極美的胭脂紅的綢料。

帶回了府裏,雖然將軍對那匹胭脂紅皺起眉頭,但劉嫂子道:“……將軍,女子有些不方便的衣物,不好讓外人做,還是自己親手做的好,所以才備了些料子。”

刑鴻澤想到她昨天連件裏面襯衣都沒有,還穿著他的黑袍,這才微點頭,只是這水紅色太亮眼了些,這嬌兒自小慣是喜歡鮮艷的色兒,不愛穿素凈的。

不過他沒說什麽。

處理完公務,巡查了一下午邊關的險要處,整個邊關周圍還布下了游騎軍四處巡邏,一有敵軍動靜,就會示警。

……

中午的香辣肉醬吃得鐘家人滿嘴油,好吃到一下午都在想晚飯。

可是那一壇子本就不大,被吃得只剩壇底那麽多了,鐘家老二就吃了半壇子,剩這點也不夠一家子吃的,而且她們家的小姑,嘴上說不吃,結果最後還不是跟著家裏人一頓猛吃呢,看著秀氣,實際吃的一點也沒少。

鐘母讓老大媳婦也炒了一點,可肉也切了,配料也齊全,炒完就不是那個味兒。

後後被鐘母催著,老大媳婦鐘氏與鐘綠蘭去了老宅,想跟那小奴學學方子,是怎麽做的醬,聞著香,吃得也那麽香,還有上回那個饅頭。

花露正喜笑顏開,玩得高興。

主要是古時這織布機,好好玩啊,那姓刑,居然還給她找了個織布巧手錢嬸子,來教她織布。

“這是梭子,另一只腳要壓在這裏,不要松,腳踩著,對,然後將梭子穿過來,再從這裏穿過去……”那個錢嬸子在清溪村是織布小能手,織得布又快又好。

錢嬸子看了一眼這姑娘,聰明,上手可快了,心靈手巧,教一遍就會,然後跟著學幾遍就很熟練了。

織布機就是她的,那年輕後生要買,還給了她一些錢,讓她教這姑娘,教會即可,一開始看到這姑娘時,她還楞了下,那俊俏的樣子,十裏八村也找到一個這樣的美人。

看小姑娘錢嬸子可有眼光,這姑娘張口氣息如蘭,毫無異味,反而有股香氣,瞧著面色,眼睛,皮膚,這可是絕頂頂的美人,那皇家後宮裏的女人都未必有她這好顏色。

要知,錢嬸子家裏可有人在宮裏當差,她自然也知道些秘辛,這美人都足夠進宮了,可惜流落至此,還要為奴織布為生,苦啊。

再看那一雙小嫩手,嫩得都能掐出水來,白生生的,皮膚仿佛一戳就破了,指甲亮澤澤的,指甲肉也是粉色,像粉色花瓣一樣,這哪裏是幹活的小手啊,這是養在深閨的千金那蔥嫩的玉指啊。

她以為這差事,最起碼也得教個三五日。

可她沒想到,這小娘子學得這麽快,一上手,認真聽她講了兩句,就能操作了,那小腦袋聰明得緊,她是越教越愛教。

“喲,錢嬸子怎麽在這兒啊。”

鐘氏和鐘綠蘭走了進來,大概是自己家的老宅,真是推開門就進,一點都沒客氣。

一進來就看到堂廳放了一架織布機,那個刑官人買來的小奴,正坐在織布機上織布,而錢嬸子正在教她織。

“呵呵,是刑官人交待給我的差事,讓我來教這小娘子織布。”錢嬸子一看這兩人,就笑著道。

鐘氏與鐘綠蘭走了進來,見到花露,也笑聲說:“刑官人也是,這麽嬌滴滴的小娘子,也舍得讓她幹這粗活。”

錢嬸子為人圓滑,這鐘氏不會說話是出了名的,為免氣氛尷尬,馬上接過話兒道:“這小娘子,實在太聰明,我才指點了一小會兒,這就會了,我也算完成刑官人交待的任務,得,你們先聊著,我先回去了。”然後對花露道:“小娘子要是哪裏還有不懂的,就到西墻頭喊我一聲,我就在旁邊,咱兩家就隔著小道,近著呢。”

得到了新玩具的花露,正擺弄著,原來布是這樣織出來的,她剛才織出來一會,竟然真的織出一小條布來,真好玩。

“好,謝謝你啦,錢嬸子。”

“客氣啥,有不會的就叫我一聲。”錢嬸了跟鐘氏與鐘綠蘭客套了兩句就走了,以前鐘家還住這兒的時候,兩家處得並不愉快,如今也不過是表面關系而已。

待人一走。

鐘氏道:“哎呀,小娘子,何必找她教呢,她是織布的一把好手,不過,教人她都留一手,你還不如找我和綠蘭呢,我倆教你不藏私。”

花露看著兩人進門自來熟地樣子。

那鐘綠蘭都開始在室內走動了,好似這裏是她們的家,雖然也確實是。

但也太不客氣了。

花露盯著她們。

之前刑官人在這兒住,鐘綠蘭跟哥哥來過一次,那時候老宅還是老樣子,更破舊了。

不過現在,這堂廳,破櫃子還是破櫃子,破桌子還是破桌子,只是多了一臺織布機,多了些棉線麻絲,然後飯桌中間放了個小小的灰陶罐子,上面插著一大束三色野菊,秋天,只有這耐冷的野菊花開在深秋初冬裏,更加艷麗。

這花陰淮漫山遍野都是,誰也不會註意它。

但沒想到被這女人這麽插在瓶子裏,竟然還挺好看的。

花露:有種藝術叫插花,三色,再放幾根長枝椏與葉子,就可以搭配得很好看了。

還有櫃子上,也放著個黑色的小壇子,裏面插著一大束很小的白花,那花兒乳白色,花瓣薄如蟬翼,葉片指甲大小,顏色鮮綠,如同玉石光澤,走近了還散發出幽幽的香味,這香味好聞極了,比香囊香料還要香。

她眼睛一亮,就想摘幾朵聞一聞,這花若是做成幹花香囊,隨身佩戴,那她身上豈不是也有這樣好聞的香味。

剛要伸手,花露就看到了,“餵,你幹什麽呢。”她正玩著織布機,一擡頭就看到鐘綠蘭要碰她那白玉花,這花可是從玉佩的那處懸崖上采得小花,她用來裝點屋子的。

用野菊也能裝點,只是這屋子常年不住人,一股黴味兒,嗆人的很,通了風後也有一點味道,她就摘了些玉佩空間峽谷的小白花,插罐子裏,香香屋子,它幽香撲鼻,氣味清新的很,白玉蜂槳膏就有這樣的香味,可以清除異味。

結果那鐘綠蘭竟然要摘她的花。

她立即跑過去,將花罐子拿走,放進了臥室裏。

鐘綠蘭氣得臉通紅,不過是破野花而已,當什麽寶貝,她還不稀碰呢,外面有的是。

她把花罐子放進臥室,出來就問她們:“你們找我有事嗎?”

鐘氏看了小姑子一眼,這小姑子沒事動人家花幹什麽?平白惹這小奴不高興,一會兒不告訴她們香辣醬好吃的方子了,她急忙道:“哎,這不是你給我們家老二做了一罐醬嗎,我試了試,做不出來那味道,所以來問問,怎麽做才那麽好吃。”

花露摸了摸脖子,只覺得衣服磨得她後頸發癢,她走到織布機那道:“就是幾樣東西與醬隨便炒的,沒什麽方子。”

鐘氏哪裏肯信,她道:“那是哪些東西,如何炒制,火候如何?”

花露又開始拉她的織布機玩具玩兒,隨口把那些東西說出來,那醬她就是說出花來,這些人也做不出她的味道,每個人做的吃的,都有自己的味道,何況她吃的東西裏還加了仙蜜呢。

見花露說完也不理她們,又擺弄起那織布機了。

鐘氏白眼一翻,忍住了,又問:“那前日做的饅頭,也香得很,可有秘決?”

花露擺弄了半天,才回了一句:“啊?饅頭嗎?隨便做的,做饅頭有什麽秘決,嫂子可真會說笑。”不是她不說,是說了她們也沒有。

鐘氏拉著臉和鐘綠蘭出去了。

鐘綠蘭走的時候還輕哼了一聲,說了句:“鐘官人將來可是要娶妻的,他可不會讓他的妻子織布呢。”那意思就是,你是個奴才,可記好了,主子對奴才的態度,就是讓奴幹粗活,不心疼。

……

刑鴻澤手拿著裝衣裙的包袱,快馬與鐘樂山回了清溪村,今天稍早了一些,沒有昨天那麽晚,他怕那嬌兒自己一人在屋子裏害怕,又會像昨天一樣嚇得哭鼻子。

下午,花露被鐘綠蘭一說,她醒過味兒,對啊,為何要織布,雖然她玩著很有意思,看到織出來的小布條很有成就感,她還沒有玩夠,但是織布是很枯燥的一件事,她圖新鮮玩一會兒還可以,要天天如此,她可受不了,難道真要讓她織布賺錢維生?

那可不行。

她玩了一下午後,也玩膩了,然後看時間不早了,就趴在窗戶邊看外面,一見男主拿著包袱開門進來,她就飛快跑到織布機坐下,然後眼睛一眨,一泡眼淚就出來了。

然後捧著手在那兒“嚶嚶嗚嗚嗚……”哭得淒婉哀傷。

系統:“宿主,你哭得用力過猛了些……”

“哦!”

她立即降了音,只嗚嗚慘兮兮地小哭,沒加嚶嚶了,太做作了,不真實。

刑鴻澤本想著那嬌兒看到好看的衣衫,會高興地撲上來,臉上微微帶了些悅色,結果剛邁進正廳就聽到堂廳的哭聲。

哭得他心都揪緊了。

他急忙長腿一邁,進了屋子,只見坐在織布機上的粉琢玉雕的嬌兒,正穿著粗衣,在那兒默默哭泣呢。

“怎麽了?”他放下包袱急步走了過去。

花露一看到他,眼睛一眨,就是兩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兒,順著臉頰滾落,然後就起身,委屈地向他撲了過去,好似受了什麽氣似的哭得嗚嗚的,這把男人心疼的,抱緊了她,一邊抱緊一邊眼晴四處看了看,好似並沒有什麽事。

然後才低頭嚴肅著神情問,但聲音卻無限的溫和,“哭什麽,誰欺負你了……”

花露撅著唇瓣,她知道男人就愛吃她撒嬌那一套,她眼淚要掉不掉,把手指高高地舉起來,給他看。

她玩耍一下午織布機,雖然沒有織出多少布,但她皮嬌肉嫩,老是磋磨那麻線,從來沒有幹過這種粗活的她,就被梭子和麻線把手給磨破皮了,疼的時候她才發現。

這會兒,正好拿給男主看,讓他好好看看!

刑鴻澤將她纖纖玉指握在手裏,皺眉看著,這皮膚,也太嬌嫩了點,竟然好幾個手指頭都磨破了,她手指白,指腹還粉嫩,這一磨破,那手指頭慘不忍睹。

明明牢裏的罪犯他不知見過多少,戰場上死的人成山成海,他都冷硬心腸,可偏偏看她磨破皮的手,竟然生出了心疼的感覺,他握她指在手裏,揉了又揉,一言不發。

花露眼圈含淚珠,大眼眨也不眨地觀察他表情,雖然不說話,但他心疼了,這時她開始得寸進尺的更撒起嬌來,扭著身子就跟他討寵:“手也痛,脖子也癢,身上的皮膚都癢,我好難受啊……”

果然,看著刑鴻澤伸手小心撥開她的衣領看了看,這一看不要緊,花露自己都不知道,因為有玩具玩了,就很專註在玩,身上癢了她就撓一撓,沒有在意。

但是一掀開衣服,皮膚上紅一塊,本來就牛奶般的白膚,上面一塊塊過敏紅,顯得特別嚇人。

刑鴻澤:……

這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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